第十七章 再误（1/2）

聪儿长到三岁，可儿有了回胶东省亲的愿望。可是，这个想法一出来，连忙又记挂重重。五年时间已往了，面儿不见，书信不通，不知道爹娘现在咋样了。干穆说：“咱现在有钱了，可以给你爹娘置办一些物品，你爹娘不会再难为你。”可儿也信心十足地这样想。于是，定了日期，回胶东的脚步由远而近，最终踏上了北去的客车。

及近海边的谁人家，干穆让可儿一小我私家先行，他则躲在离家七八里远的镇子上的旅馆里，期待可儿的回音。一等等了一天。越日太阳落山的时候，可儿才从家里回来。干穆如饥似渴，问家里怎样？爹娘的态度？可儿话未出口，泪先流出。咦，这是怎么回来，干穆焦虑。可儿说：“爹早在去年冬就去世了！”干穆听了，脑子呼隆一声。没想到，眉开眼笑地奔回来，却是这样的效果。可儿对干穆讲：“自咱们去了上海，爹气恨成疾，逐日咳嗽气喘不止，变卖了许多家当，送还姜保堂的财礼。直到去年冬天，日咳日甚，咳血而终。”

可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流着泪，泪水顺着腮流进嘴角，流进嘴里。那泪咸涩，是海水的味道。

干穆也自啧，说来说去，照旧自己当初没掌握准，不应把可儿说拐就拐走了。可儿摇摇头，这事不能怪你。你做得对，是个爷们。谁都不能怪。

“你娘呢？”干穆问。

“娘骂了一顿，把我轰了出来。”

干穆和可儿再进村子，在村口被姜保堂拦住。

干穆第一次见到姜保堂。但干穆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姜保堂，因为姜保堂是个瘫子，干穆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儿已经跟他讲过无数次。

简直，姜保堂相貌堂堂，要不是身子瘫了，绝对是小我私家物，可儿也不会主动让人拐走。

姜保堂指着干穆，问：“你就是干穆？”干穆点颔首。“我有话跟你说。”

可儿把干穆往回拉，生怕他们打架。女人总是有这样的担忧。实在，干穆怎会和姜保堂打架呢，他们之间基础构不成打架的身体条件。

姜保堂说：“你放心，我不会打他。”

可儿听到姜保堂这样说，忍不住想笑，但又不能笑，因为这种时候，她不能笑。

姜保堂说：“你夺人之爱，你不是个爷们。”

干穆点颔首。

可儿晃一晃干穆的胳膊。意思是说，你不能认可你是夺人之爱。可是，干穆已经颔首应下。可儿说：“这事不赖干穆，全是我的主意。”

“你当我是傻子？一个女人能有这个能耐？”姜保堂险些是蹲在地上，双手支撑在地面上，脸朝上仰着。用嘴角把可儿支向一边，继续对干穆说：“就算可儿是自愿的，可儿爹没有儿，你就是他的儿子。可是，去年可儿爹死的时候，你在那里？是我给可儿爹顶的老盆，是我给可儿爹养老送终。所以，现在你没资格和可儿站在一起。”

可儿听了，眼圈通红。“姜保堂，我知道你看我好，你想娶我，可是，我不想……都是我爹——”

“你不想我不阻挡，你给我提出来，让我退了这门亲事。你不应跟人跑了，你跟人跑了，把我的脸丢尽了。我姜保堂身残志不屈，巨细是个干部，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干穆问：“你说，你现在是啥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