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有余香（1/2）

梁继中空着手回到西泇河镇，投军没有投军的样子，工人没有工人的威风凛凛。幸亏有一身气力。大龄的嫚儿围着一大堆，梁继中挑挑拣拣，认定一个容貌一般的嫚儿，陪同一生。这嫚儿同样是西泇河镇的，名儿叫马文文。双方都是大龄男女，定下来不到三个月，就把事儿办了。婚后，梁继中和马文文讲上海的事情，讲着讲着，突然跳起来就往外跑。马文文急呼：“你干什么去？”“回来再告诉你。”梁继中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一口吻跑到坦上崮镇。

梁继中想起了干穆说的金彩，他得探询探询金彩现在的状况。

金彩家的事，家喻户晓，好探询。在街道的止境，梁继中一张口，就有三四个老娘们告诉他，“金彩的命呀，”梁继中以为她们会说“金彩的命呀苦哎。”谁知，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那是什么命哟——干穆走了，又来了个翟得旺！”梁继中追问怎么回事，她们就把金彩如何去找干穆，如何与翟得旺相识，如何再婚的事讲了一遍。“是个吃国库粮的！”言语之中充满羡慕之情。

梁继中听明确了，走出很远，那帮老娘们还扯着嗓子追问：“哎，你探询她干什么？”

梁继中想，不行，我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干穆。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直奔上海来了。马文文拽着梁继中不让他走：“咱俩完婚总共还没有十天，你急什么你？”

马文文留不住梁继中的脚步，就像雨水难以浇灭盛夏的酷暑。

现在，干穆呆在上海，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坦上崮，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渡过多久。任由忖量点起寥寂的星光，闪闪烁烁。

梁继中把肩负往干穆的粉丝摊前一搁，干穆刚要招呼，一眼认出跟前站着的是梁继中，兴奋地冲上去抱住了。

“这几个月你到哪去了，我们都担忧死了。”

“回去了。”

“回哪啦？”

“山东啊，还能哪。”

“你不是被关着？”

“饿了吧？”可儿赶忙下了一碗粉丝汤。梁继中几口就喝下去了。“不够，再下。”可儿再下。梁继中一口吻吃下三碗，才抹一抹嘴，说：“路阿信那狗日的。照旧那句话，我一不偷二不抢，他拿我没措施，最后只好把我放了。”

干穆听了，十分激动。

“你回山东干啥去了？”

“娶媳妇啊？”

梁继中把娶马文文的事跟干穆和可儿讲了一遍，干穆和可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媳妇儿娶了。“娶了媳妇儿不搂着媳妇儿睡觉，咋还再跑回来？千里老远的，一来一回，几个月已往了。当年媳妇当年孩，当年不拾等三年。你不紧早种上种子，想等上三年啊！”

梁继中把干穆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对干穆说：“金彩找了主啦，是个吃国库粮的。”

干穆听了，眼前连忙轰黑一片。过了许久，干穆望着梁继中，问：“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