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在崎岖潦倒之前,全国最大、最有名的琉璃窑和琉璃坊就是属于慕容家的,皇室宫城、皇陵和各地寺塔所使用的琉璃构件,有十之**是出自慕容家的琉璃窑,可想而知当年的慕容家有何等富足。而且如同周家,由于生意上的来往,其时的慕容家也与官家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只是慕容家的主人从未曾想过要使用这层关系而已。
尔后,慕容家因默家之事而逐渐消灭了,十数座琉璃窑陆续被人漆黑破损,纵然数度重建,依然一再被毁损,直至完全无法接单出货,生活过不下去了,只好变卖一切举家搬到苏州去。
除了慕容家位于金陵南郊的老屋,那是祖产,虽然又小又破旧,跟废弃屋没两样,但慕容家的子孙谁也不敢轻易变卖掉,也幸好如此,否则当慕容问天嘱咐慕容雪带着孩子逃难时,还真不知道要叫慕容雪逃到那里去才好。不意,慕容羽段好不容易抵达金陵,见到的却不只慕容雪和杜啸风兄弟,还见到了……
爹、娘,你们怎么也来了?慕容羽段又惊讶又惊讶。
我还想问你呢!慕容问天没好气隧道。我们晚你们半个月出门,却早你们半个月到这儿,你们到底溜到哪儿去游山玩水啦?
这……慕容羽段苦笑。说来话长……
于是,打从为宫孟贤送贺礼到曹家庄开始,一直到抵达金陵为止,这一路来的崎岖旅途,慕容羽段说了个详详尽尽。
老实说,我一直感应十分困惑,即便岳父、岳母两位在江湖上确实有几分威望,然而像秦爷爷、赵爷爷他们那样殷勤、那样迫切的对我示好,要说是热切,不如说是……他迟疑一下。呃,畏惧……
畏惧?慕容问天也在深思。
对,是畏惧,慕容羽段慢条斯理地说。似乎如果我不愿接受他们的招待的话,他们便会惹来灭门大祸似的。
是吗?慕容问天忍不住朝一侧笑吟吟的独孤笑愚瞥去。他们究竟是江湖上的哪一位呢?不外,就算独孤笑愚说了,他也纷歧定知道,因为慕容家在他年岁尚轻时即已退出江湖,父亲告诉过他的江湖轶事也不太多,多数是父亲已往那些所谓的至交挚友,以及江湖上各王谢大派的事迹,其它的就很少提及了。
那么爹您呢?您又是为何和娘回到金陵来的?慕容羽段问。
我?换慕容问天苦笑了。说实话,我也跟你一样胡涂,你们小伉俪俩出发不到十天,一位司徒岳令郎就找上门来了……
司徒岳?慕容羽段若有所思隧道。难不成是凤阳府的司徒世家,也就是当初买走慕容家所有琉璃窑、琉璃坊与房地产的司徒家?记得爷爷曾提起过,其时他们出的价钱低得可以说是贱价再打折又打折,但也没有其它人出价了,不得已,爷爷只好卖给他们了。
对,就是他们,而且司徒岳的父亲也就是前任武林牛耳。
前任武林牛耳?
唔嗯,不知为何,他隐隐以为这其中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关联在。
那司徒令郎找爹做什么呢?慕容羽段又问。
他要把他爷爷从你爷爷手中买去的所有琉璃窑、琉璃坊与房地产全部还给慕容家,且毋须任何报偿。
咦?慕容羽段大吃一惊。为什么?
他说……慕容问天又向独孤笑愚飞去一眼。其时他爷爷可以算是攻其不备,那笔买卖实在不怎么灼烁,他要纠正这项错误。
嗯,虽然爷爷也曾说过,琉璃窑是慕容家的祖业,有时性能收回来是最好。可是……慕容羽段不赞同地钻起了眉宇。无论是高价或贱价,当初究竟是爷爷自愿卖给他们的,他们也拿钱出来了,现在我们怎么可以不劳而获地接受他们把原物还给我们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慕容问天嘉许所在颔首。于是司徒令郎便说要以原价卖还给我们,纵然如此,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但他依然坚持要还给我们,缠得我烦了,只好来找你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始终笑吟吟不吭半句的独孤笑愚终于作声了。就跟他买回来吧!
慕容羽段父子相觎一眼,他说得太简朴了吧?
可是……
至于钱的问题,很简朴……独孤笑愚刷开扇子,潇洒地摇两下。我借你们,再加一笔足够维持到生意稳定下来的周转金,小砚那箱妆奁就押给我,等你们赚了钱再赎回去就行了!砚心的妆奁?
慕容羽段父子又相对一眼,再很有默契地同时转注默砚心,然后又拉回眼来看对方一下,不约而同摇头。
果真是父子,真有默契!
独孤笑愚暗笑。为什么不行?
那是砚心的,我们怎么可以……忽尔噤声,慕容羽段低眸往下看,一只柔萸搭上他肘弯,他的视线拉高,对上默砚心的眸子,然后他摇头。不,我不是谁人意思……虽然是……我知道,可是……那差异,那是……这、这……不,自然是不用……怎能如此……
僵了片晌,他轻叹。好吧!
从他们的对谈一开始,先是慕容问天好奇地直盯着他们往返看,然后独孤笑愚也好奇地过来看他们究竟是如何攀谈的,接着,原本在另一边逗着小娃娃玩的杜琴娘、慕容雪和杜啸风兄弟也好奇地凑过来。他们真的在攀谈耶!愈看愈好奇,再听更好奇,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眼看那两位好不容易终于谈出效果来了,再不问个清楚,他们一定会去找几只猫来咬死牠们。
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独孤笑愚如饥似渴地问。
慕容羽段先是用无奈的眼神瞄了默砚心一下,再回覆他。
她问说为何不能用她的妆奁,是不是还把她当外人……
嗯嗯,所以你才会说你不是谁人意思吗?
然后她又问说她是不是慕容家的人……
空话,虽然是,她都嫁给你了!
既然她嫁给了我,就不应分相互……
这虽然,谁都知道的嘛!
那么她的妆奁也就即是是我的……
这个嘛……各人有各人差异的看法吧?
那里差异……
唔嗯,这种问题实在不怎么好回覆……喔喔,所以你才会这了半天这不出个所以然来吗?
岂非她住慕容家的、穿慕容家的、吃慕容家的,也要付钱给我吗……
那太可笑了,自然是不用!
照旧说人家亲兄弟要明算帐,伉俪之间也要如此……
那算什么伉俪?
既然如此,为何我不能使用她的妆奁?
对,为什么?
一阵静默,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默砚心,后者垂眸敛眉,八成又魂游四海去了。
独孤笑愚蓦而失笑。
说得好啊!
真没想到三年才一句话的妹妹,一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犀利,真不亏是七修罗之一,口把式也是顶尖的!
不外,最厉害的应该是妹夫吧!
我说,妹夫。
年迈?
你果真是小砚肚子里的虫!众人轰然大笑,连小娃儿都随着人家咧嘴咯咯咯流口水;慕容羽段啼笑皆非,也许是被笑声惊醒了,默砚心也抬眸扫了各人一圈,随即又垂下眸子,继续魂游她的天外天。
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不外呢……独孤笑愚继续摇扇子。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二房赎回慕容家祖业的钱是抵押小砚的妆奁借贷来的,和大房丝毫无关,所以无论大房怎么说,你们都不行以分给他们,未来若不得已要卖,也只能卖给小砚的外家人,也就是我,同意吗?
慕容羽段与父亲互视一眼,不约而同颔首。
同意。他们都明确独孤笑愚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条件的用意。
像慕容医生人母子那种小人,不行不防。
倘若是以往,他们不会盘算那么多,既然是自家堂兄弟,何用分大房、二房,可是打从慕容月枫绝不犹豫地对慕容羽段下辣手的那天开始,慕容羽段父子俩都心寒了,也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一句话。
害人之心不行有,防人之心不行无。
司徒岳果真十分急着要把他爷爷从慕容家买到的生意和房地产卖还给慕容家,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完成了生意业务、交接。当初卖出的价钱也就是如今赎回的价钱,没多一分,也不少一毫。之后,慕容羽段父子就开始忙着处置惩罚庞大的生意和工业,贫困的是,虽然在当年琉璃窑和琉璃坊尚未卖掉之前,慕容问天和父亲学过几年琉璃生意,但慕容羽段却是一窍不通,他只明确如何打鱼捉虾。
幸好有独孤笑愚、君兰舟和杜啸风兄弟的协助!虽然他们也不懂,但最少他们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各人一边探索、一边学习,总算在腊八前,一切都步上了轨道,于是,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便放心地赶回西陲去过年了。
把劭儿给我吧!
晚膳后,一家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待各自回房,默砚心怀里的孩子却被杜琴娘抱走了。
娘,这欠好吧,要是半夜孩子醒了哭闹……
孩子都这么大了,很少半夜醒来哭闹的。更况且……杜琴娘疼爱地亲亲爱孙红嫩嫩的面颊。他要真半夜醒来,我宁愿他是吵我们,不要吵到你们,省得故障我抱第二个孙的时机。没想到娘亲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在慕容雪和杜啸风兄弟的窃笑声中,慕容羽段不禁尴尬的红了脸。
娘!
嗯,就这么决议了,往后劭儿就跟我们睡。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杜琴娘说完话就径自和慕容问天一道回房去了,慕容羽段无奈,只好也带着妻子回房。
砚心。
默砚心把茶盅放在书案头,然后娣眼望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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